故事：帮她的老人

李萌知道自己长得丑。

从小时候开始，她就很自责。因为有一次妈妈说是因为她长得丑，爸爸才不要她的。她很难过，一次次和妈妈道歉，说对不起。

妈妈也哭了，说自己说错了，不是萌萌难看，是爸爸坏。

在孩子心里，即使没见过，也盼着爸爸是顶天立地男人。她觉得妈妈是在安慰自己。越是自卑，她就越顽强。

她在学校听老师的话，努力学习。当有同学笑话她长相，她就去走过去，问对方，你是班级第一吗？哦，你不是，我才是！那你干嘛笑我？不许笑！

对方的得意，戛然而止，或许还会哭鼻子。

但随着年龄变大，她知道了，成绩不能解决一切问题。

妈妈每天越来越辛苦，她晚上做完功课，也要和妈妈一起出摊，帮忙刷碗。

偶尔碰到同学，有的会和她打招呼，她也微笑着回应；有的趾高气扬，这时的她就会低下头，不说话了。

白天的她可以骄傲，因为成绩就是学生的全部。夜晚的她，骄傲就被家庭和生活稀释了，她没资格得意。

她变得越来越沉默，除了老师和妈妈。和谁都不愿意说话。但她的成绩越来越好，照这样下去，全国重点大学也遥遥在望。

妈妈突然倒下了。

或许是过度操劳，或许是太多基础病，这些已经不重要了。

李萌只知道，妈妈永远离开了自己。

学校的老师来过很多次，校领导也来看望过她。甚至还带来特批的一些钱。

老师让她暂时放下悲伤，考上大学后，哪怕哭几天几夜。

她知道老师为她好，也说得对。但老师不知道，对她来说，没了妈妈，世界都没了，哪有什么未来？

她就坐在破旧的院子里，哪里都不去。只会看着院子大门，等着妈妈回来。

有位傍晚，没见过的老人进了院子，说他想租这里的房。

李萌不在意，让他随便住吧，不要钱。

老人就点头答应了。他不仅帮忙收拾屋子，而且还陪着李萌说话，给她做饭。老人很健谈，古往今来，天南地北的事都知道。李萌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。不在意她的美丑，只会温声细语和她说话。甚至开始她不想说话，老人就自问自答，言语柔和不会让人心烦。

老人说自己白天犯困，晚上精神，晚上才出屋陪李萌聊天。

几天后，李萌即使心思不在聊天上。也发现老人对李萌很了解。甚至他小时候的趣事糗事，都如数家珍。

每当说起她小的时候，老人眼带光芒，蕴漾着笑意。

如果不是老人年龄太大，李萌甚至在想，是不是离家的爸爸回来了。

在老人的开解下，李萌成功考上了知名大学。

看到她振作，老人也很欣慰，某个晚上飘然离开。

大学期间，李萌接到乡里通知，村里出钱，给大家盖小楼。让李萌回去收拾。

李萌学业很忙，而且家徒四壁，她就让隔壁二婶帮忙归整。

晚上，接到二婶电话。

说在她家屋后发现个柜子，里头除了有不少书，还有一只大壁虱，不知活了多少年了。

长了长长的须子，看着就像个老头一样。

……

冥冥中的善意，轻轻来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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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感来自：壁蚤。

清代有女子梦到一个黑色盔甲的人作祟，家人担心，女子说黑甲人从阁楼来。众人去搜，发现柜里有个大壁蚤，几乎和柜子一样大。众人放火烧死壁蚤，再无怪事。

——清代乐钧《耳食录二编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