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书画请客”

旧英租界距张庄大桥不远有一家餐馆，叫“周家食堂”。上世纪50年代我去过那里，记得是个独立的西式建筑，餐馆内非常考究，其大概的位置在今营口道与西安道交口附近。

餐馆开办者周衡，原籍宜兴，先祖周燕如在明朝当过首辅大学士，是宜兴望族。周衡生活在天津，此人兴趣广泛，喜好书法、绘画，多藏书，很有些善本。他是个律师，善交际，结识不少中上层人士，又研究烹饪，是个美食家。后来周衡在自家的小楼开了“周家食堂”，营业纳客。楼下的客厅和书房都做了店堂。无论是整桌请客或散座，总可坐五六十人。周衡的客厅书房，四壁都是书架，开张之初，书架和陈设原封未动，颇有高雅之气，食客既可享用美食，又得到了文化艺术的陶冶。可是没过多久，周衡发现他的几部稀有的元明善本书和珍贵的字帖不见了，这才知道，原来是在这儿就餐的客人拿走了。他开食堂虽赚了些钱，可顶不上丢的书的价格，一时传为“周大律师开食堂，以书画请客”的笑谈。